2009年5月29日 也无风雨也无晴 明天又要上班了,假期总是过得很快;而且,休假似乎比上班更累。这两天马不停蹄。一直陪父母买东西。今天终于敲定了两幅画。大幅依旧是“花开富贵”,因为实在找不到更好的;我比较满意自己为书房选的“江南水乡”:曲曲折折的河水,高高矮矮的房屋,弯弯的小桥。不知为甚麽,天空与河流都是淡紫色的,似乎不符合逻辑,画面却是那样的和谐,引起人无限的遐思。
对了,还有一个人,引起了我童年的回忆。是母亲以前单位的一位叔叔。我们在大街上偶遇。妈妈退休后再也没见过他,所以两位老同志站在街边聊的欲罢不能。我很识趣,站得远一点,静静等候,生怕打搅他们叙旧。
我不得不感叹岁月对一个人的摧残。这位叔叔在我的记忆中是英俊的,和一般中年人不一样的。他每次见到我,总爱和我开玩笑,我不好意思时,他笑起来的样子很滑稽,有点幽默。
他有一位漂亮的太太,应该是属于那种“艳若桃李,冷若冰霜”的类型,因为我们这些小孩从来没见她笑过,但是不可否认她是一个美丽的女人,和叔叔很配。后来,却听大人们议论他们的小儿子经常偷东西,现实偷家里的,之后偷公司的。稍稍大点更可怕,最终进了监狱。那个叔叔再也不理我了,总是绷着脸;那个阿姨也不经常出门了,似乎把自己关在家里。再后来,儿子出狱,他们托关系让儿子去部队锻炼,希望可以改变恶习;谁知,回来后,偷的手段更高明了,竟监守自盗,又一次入狱。
从大人们隐约的议论中,我大概可以猜到为甚麽那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小伙伴会走上那样一条路。原来,在外人看来,他们郎才女貌,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但是,其实,感情很不好,家里的支出分得很清,连最基本的米面也是一人买一个星期,各花各的钱,而且常常吵架,甚至于大打出手。听母亲说,隔三差五的那位叔叔的脖子就会有很多血印;原来那位美丽的女人有野蛮的一面。
他们的婚姻,才是真正的坟墓。孩子生活在这种家庭,又怎么会有正确的人生观。 我曾经问妈妈,为甚麽他们不离婚呢?妈妈的回答让我不知说什麽好。她说:我们那个年代,就没有离婚的概念,结了婚,就是一辈子拴在一起了,死也要在一起。我又问:他们之间有爱吗?妈妈又说:大部分人都是凑和着过。母亲的回答让当时的我困惑了好一阵子,总也想不明白怎样凑和。
眼前的叔叔,再也不是当年和我开着玩笑的英俊的叔叔了。他已然是一个老头了。头发白了稀了,背也稍微有点陀了。
最重要的,我倒觉得不是皱纹白发淹没了他的青春,而是别的。因为他的神情,没有这个年龄老年人都有的从容怡然,他似乎落寞黯然,让人有点不忍心看他的眼神,我想,也许,这一辈子,感情这回事,他至今仍没明白,他仍旧无奈。也许他们没离婚,可是,时至今日,仍旧同床异梦,近在咫尺,心却远隔天涯。
这样的人生,算不算悲剧呢?真心希望他能够安度晚年。 爱情,和很多情感一样,可遇而不可求。
[ 本帖最后由 zzz 于 2009-5-30 00:21 编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