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谁是开枪的人
四条马路警署。
李抑斜靠在他的椅子上,手里握着他的小酒壶。他看着图贵和闸北整理着文件,其实他什么也没看。墙上的时钟已过了11点,他觉得时间过得好慢。他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好像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所有的事情都变成突发事件,所有的问题都得临时解决。还有,那两个女孩上这儿来干什么?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最后止步于门外。
“李抑,你出来!”
李抑放下酒壶,方才略显茫然的神色片刻消失了,他利落的起身向门口走去,图贵和闸北也跟了出来。
是徐大山带着一帮弟兄找上门来了。那个阴冷的目光也在其中。他没有看到顾庭宽,也没有看到蓝鹰,更没有龙四的影子。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已无可避免。
看着怒气最冲的徐大山手握的步枪,李抑冷冷地道:“四条马路,除了巡捕之外,任何人也不可以带枪进来!”
“是吗?!我这把枪,是要取你的手还给老三的!”
看着近乎失去理智的徐大山,李抑没有回头,却以不可违抗的声音说道:“闸北,这事跟你们没关系,你们先进去。”
闸北和图贵退回来了警署。
剑拔弩张的气氛在对峙的目光里升腾,徐大山的眼一直盯着李抑,他慢慢的端起了枪——犹如一种默契,其他六个兄弟只交换了一个眼神,所有的手都以迅雷之势从怀里掏出了手枪,冰冷的枪口指向李抑。
李抑的身形未动,目光依旧,你甚至看不到他会轻蹙眉头。只要他不动,对方没有人会轻易动手,没有人不敢不信“上海滩枪神”的传言。
空气在迅速的凝固着。李抑的右手一直停留在腰际,他随时都会掏枪,他总是在你以为他来不及出手的时候,他的子弹已先你一步射出。。。他习惯后发制人。何况,眼前的都是四爷的兄弟,除了其中那个阴冷的“目光”,其余的可能都被利用了。。。
“停手!”这是龙四的声音。疾步而来的正是刚下火车由蓝鹰陪同着的龙四。
“全部把枪放下!”龙四对着所有的弟兄命令道。
“老四,他打断老三的手,我不可以就这样放过他!”徐大山声如雷电,依旧是满脸的怒气。
龙四把眼看向也在注视着自己的李抑,他回头对徐大山说道:“老二,我们先回去,我要弄清楚这件事情。”
“还弄什么,已经很清楚了。”
“你算给我面子好不好。”
“不行,就这样回去见老三,怎么对得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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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伴着猝然响起的枪声,正“义愤填膺”发话的徐大山双手剧烈的抖了一下,步枪从他的手滑落到地上。
这一枪真的令人意外。李抑站在他们面前,他根本没有掏枪,而且这一枪是从后面打过来的——、
所有的人往后看去,只见一个长发女孩站在距他们二十米开外,手里端着一支枪正对着他们。她白皙的面庞泛着淡淡的红晕,眼里闪着光彩也闪着笑意。
徐大山气势汹汹的指着女孩问:“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朝我开枪?”
“我朝你开枪?你看见了吗?不要随便冤枉人,大爷!”女孩一语含笑的神色令在场的人大惑。明明只有她一个端着枪站在他们身后,还能有谁?
女孩在众目睽睽中迈着轻快的脚步走近了大家。穿过这群人的身影,她把目光递向正默默注视着自己的李抑,她居然看到李抑对着她笑了笑,仿佛尝了一颗蜜糖似的,女孩露出了一丝甜甜的笑。
她转身对着徐大山,将手里的枪递给了他。“你自个儿瞧瞧吧!”
徐大山迅速退出了弹匣,满满的。其实,在他接过枪的时候,他就知道答案了。枪膛冰冷,不可能刚刚发过子弹。他不耐烦的将枪还给女孩,“那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女孩没有理会他,她推开徐大山,望着高过他一个头的龙四,伸出了右手:“你好,四爷!我叫娇娇。”
龙四见过何等世面,却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孩,不管她与这件事有没有关系,其胆色都令他由衷的感叹。
龙四伸出手还礼。“如果娇娇小姐方便的话,我也想知道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不用问了,这一枪是我打的!”
意外重生,据他们三十米开外墙的拐角处,正有一个年轻人靠着墙站着,“他”戴着一顶学生帽,实在看不出“他”应该是男的还是女的。“他”的手里举着一支枪,那枪口仿佛还冒着青烟,“他”对着枪口吹了口气,随后侧过脸笑着看着惊疑的众人。。。。。。 |